霞浦东关这一带的街道上,商铺繁多,人潮如涌。清晨的阳光淡淡地洒在红墙绿瓦之上,给这一片繁盛的景象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诗意。
“叮——当——叮当——”清脆的打铁声从远处传来。寻着声音,我来到中心街的拐角处。这里有一家不起眼的打铁铺。铺面矮小,用几块木头简易搭建而成,门前落满铁屑,墙壁黑漆漆的,显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我走进这家小店。里面有一台大火炉,炉火正旺。一边是手拉风箱,旁侧是大铁墩、大小铁锤、铁夹、手拉风箱。一位年纪挺大的师傅正在打铁。这位老师傅高大壮实,头上戴着黑色头巾,身穿着衬衣与黑裤,手套和皮靴都沾满了铁屑。他脸上有一块伤疤,也许是打铁时被火星子给燎的。
他用火钳子从高温的熔炉中夹出一根烧得红彤彤的铁胚,倚在打铁台的一个方柱前,紧握锻锤,举起有力的臂膀,“当当当”有节奏地敲打着铁胚的一端。那铁胚似乎被煅烧得十分柔软,铁锤每敲一次,它的形.0279.nEt状便变化了一点儿。“叮当———叮叮当———”铁锤敲打着,变化出一道道弧线,串起一朵朵耀眼的铁花。“叮叮当当……”打铁声起落转合,在这样的清晨显得特别和谐悦耳。随着不断迸发的火星子,铁胚逐渐变弯。大概是觉得满意了,师傅用铁钳把逐渐变成铁环的铁胚夹起来浸入一旁的水缸里。“噗——”顿时,一阵雾气冒出,弥漫了整个屋子。师傅又把铁环挂在打铁台一端的锥形角上继续敲打。他说,一个成品需要多次回炉煅烧,再反复锻造才可以成形。
我环视四周,发现屋子的一角堆放着崭新的菜刀、柴刀、锄头、靶子等农具。这些一定都是老师傅亲手打造出来的,我不禁对他肃然起敬。老师傅见我看得入神,乐呵呵地说:“小兄弟,好看吧?打铁也是一门艺术呀!”
是的,能够创造价值的劳动技艺都是艺术呀!如今,随着传统打铁铺的日渐消失,曾经回荡在乡村的打铁声,已渐行渐远。让我们一起留住这打铁声,留住永远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