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光旖旎,倚栏而坐,捧一卷诗书,看苏轼斟一壶酒,畅然饮下人生百味。
初遇他时,他一身白衣,微风拂过,衣袂飘飘。少年彼时高中进士,眉字间透着无畏的英气,正是狂放不羁,鲜衣怒马之时。
可人世的破碎泥泞,将他重重摔下万丈深渊。
再见他,我难掩心底的讶然。昔日的大文豪九死一生,被贬黄州,成功沦落为一介草民。我本以为他将一蹶不振,踌躇不前,在沼泽中越陷越深。
可我错了,因为他是苏轼。他买下一块地,取名“东坡”。白日里顶着烈日,在地里辛勤耕耘,见过晨曦微露,见过落日熔金。夜晚,他与当地的农民聚在一起促膝长谈,点一盏烛火,映着微光,我隐约瞧见他满面疲惫,却难掩骨子里的豁达。
在一行行诗中,我走近他的心处,慢慢感悟。
世人皆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苏东坡却笑谈自己“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天院乞儿”。
人们常言:“岭南之地多瘴气。”苏子瞻却安然答:“不辞长作岭南人。”
行至.0279.nEt沙湖途中遇雨,行人皆慌忙躲避,你看苏轼悠闲立于雨中,徐徐吟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他终还是难逃贬谪,一贬再贬,晚年时竟在荒草遍生的海南岛度过。
苏东坡以诗宽怀自己,也安慰了世人。他无法回到家乡,便道:“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并非强把他乡作故乡,而是真正的豁达乐观使然。
他向往恣意洒脱,却难逃命运的摆弄,面对浩浩大江,波澜壮阔,他将自己的愿望寄于江水--“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他的所有狂傲与任性,尽在诗中然。
“世界以痛吻我,而我报之以歌。”苏东坡当之无愧。哪怕遍体鳞伤,却将“人间有味是清欢”给予众人。
合上诗卷,仰望明月,心底的一切怅然、失意如云烟般消散。感谢苏轼,教会我在满路荆棘中无所畏惧,怀着一颗赤热之心,奔赴前方。教会我冲破黑暗,奔向光明!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见苏轼耀眼于大宋王朝,一木屐,行烟雨,永恒了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