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篷点起了纱灯,沿着青石轻悄着新纹。喃喃细语时,归来的燕总是不等人。五指方扣桨,总见得一蓑衣翁在系绳。秋雨轻敛去,绣花鞋起落,那唢呐声又起。
清晨,得知可以去外婆家了,我兴奋的早早吃完饭。看看日子,今儿是十五!外婆定是会包月饼给我吃,到那时我要吃两个。风吹着脸,不时传来丝丝寒意,我得知夏已结束。
现在是上午八点十分,外婆同表姐站在大门口等我们,我见到她们后立刻飞奔过去,道:“外婆我好想你。”外婆打趣着说:“想我哪儿呀!”我常常被这话给难到。于是从外婆的头到脚,我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外婆忙问我和母亲吃过了没?我答吃撑了!外婆笑了。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四十分,外婆结束了先前忙活的所有事,将喷香的饭菜端上了桌。我和表姐目不转睛的望着,似乎在想有几道菜是自已喜欢的。在餐桌上大家无话不谈,可聊到一半外公起身。
我疑问道:“外公要去打牌还是溜弯?这么早离桌做什么?”外公说:“去湖里打鱼!这时候鱼肥,味美。”“那晚上去不是更好?”“自然,我现在得去喂喂鸡,顺带钓鱼取乐。”真是个贪玩老人家。“外公晚上能带我去吗?”“.0279.neT带所有人去,塘梢风大,草我早给锄了。”“好耶!”
距离同外公打鱼还有两三个小时,已是傍晚,看到屋上的小燕南飞,不知天气变化如此之大。不知谁家燃起爆竹,抬头一望,此时的月被云遮蔽了一半,黯淡且弯。烛火晃动,斑驳儿时廊旁谁家的白墙?照湿谁家闺女的脸庞?……天下起了小雨呢!
晚饭后,我们一行人打着伞,外婆不忘带上绣花鞋和唢呐,说是自己闲不住。
来到塘岗,外公在乌蓬船上点起了纱灯,岸边的青石上早已爬上了新纹,就像是他们的脸庞一样。外公扣着桨,慢慢停到了岸边,雨停了,外婆绣着鞋,不时拿唢呐吹起了一首首民歌,我站岸上看着外公收网。直到深夜我们才回家,收获虽少,但人快乐了便是最好的。
再次回到外婆家时,外婆已经离世,我步儿缓走,踩得泪潸潸。穿弄堂,望去处处忆满满。那石阶上转身零落多少银铃啷啷,收起了多少晨与晚。
盼啊盼,阿嬷阿嬷直叫;吵啊吵,总是吃不饱外婆做的糕;乐啊乐,阿嬷阿嬷地紧紧抱;跳啊跳,牛郎织女总是够不着;眨啊眨,我又见她在对我笑。
这一天,在以往是平淡的;在未来,回忆起总是会笑容满面,青衫湿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