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喻意义及其理解具身性考察

       隐喻意义及其理解的具身性考察 作者:吴媚 余涛 来源:《文教资料》2022年第 19 期 摘 要:意义是语言研究的核心问题。隐喻意义的获得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隐喻理解主要是对隐喻意义的理解。以往的隐喻理解理论没有理清隐喻及其意义的本质。认知语言学的具身理论为隐喻及其意义的理解开辟了新的視角。隐喻的意义及其理解需要具身经验及与身体相关的意象图式。

       关键词:隐喻理解 具身性 身体经验 1.引言 隐喻不仅是一种语言表达的修辞手法,更是一种促成人类思维、推理和想象的认知工具,隐喻性的语言表达源于人类概念系统中存在的隐喻思维方式(Lakoff,1987)。通过隐喻思维,人们以身体经验为基础,利用一个认知域中的经验理解另一认知域的经验,利用具体的、熟悉的事物理解和体验抽象的、陌生的事物(Lakoff& Johnson,1980)。隐喻利用身体经验和基本感知范畴理解更深层次的概念,身体性概念和身体经验在隐喻认知中起着核心作用。人的身体在体验认知和对客观世界的概念化的过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隐喻的具身性在隐喻理解研究中理应得到进一步凸显。本文从认知语言学出发,尝试考察隐喻认知过程中隐喻意义及其理解的具身性。

       2.隐喻理解的传统观点 传统观点对隐喻理解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主要包括隐喻理解的“比较观”“相互作用观”和“语用观”(刘正光.2022:1-8)。

       隐喻理解的“比较观”源于亚里士多德,认为隐喻是对明喻的缩减。据此,理查兹提出了隐喻的三个方面:主旨、载体和基底。比如,在“Power is poison”中,“power”是主旨,“poison”是载体,二者之间的相似点是基底。根据理查兹的观点,理解“主旨”与“载体”之间的相似点是理解隐喻的关键,对隐喻意义的理解主要是对“基底”的理解。布莱克对理查德的理论进行了批判,他认为隐喻理解的“比较观”没有明确指出听话人是如何理解隐喻的,任意两种事物都有着一定的相似性。一方面“比较观”难以明确一个特定隐喻的“相似点”,另一方面对有些隐喻意义的理解并不需要寻找相似点。

       布莱克进一步提出了隐喻理解的“相互作用观”。布莱克认为,主旨和载体之间不仅具有相似性,二者之间还由于差异性而产生张力性,主旨与载体之间的相互作用创造出相似点,布莱克将这种观点发展为隐喻理解的“相互作用观”。这种观点存在不足之处:“载体”的特征具有多

       样性,对“载体”特征理解的不同造成了隐喻意义的模棱两可。列文森根据语义特征提出了另一种“相互作用”理论。他认为,隐喻的产生是因为出现了“语义冲突”,隐喻意义的理解是将语义特征从一个语义域投射到另一个语义域的过程。比如,“The stone died”的字面意义违反了“语义选择限制”条件,载体的语义特征投射到“stone”上,“stone”获得了“人”的语义特征。然而,这种隐喻理解方式不能完整体现隐喻意义,难以限定隐喻理解过程中的语义特征。

       赛尔和格莱斯提出了隐喻理解的“语用观”。塞尔在言语行为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隐喻表达者的意向的问题,他使用表达者意义这个概念以区别于字面意义。他认为,表达者的意义实际上就是表达者意向。格莱斯认为,隐喻属于概念上的误用,违背了“质的准则”,隐喻意义的理解要依靠语境,隐喻理解属于语用问题。然而,隐喻理解的“语用观”没有弄清隐喻的本质,只为隐喻理解提供了语用方面的佐证。

       具身认知理论关注人的身体在认知过程中的作用,重视身体经验和具身心理模拟在认知加工中的角色,强调认知、身体和环境的统一。理解认知的具身性需要探究身体、语言和环境三者之间的关系。对隐喻理解的研究首先应该关注的是隐喻意义及其理解的具身因素。

       3.具身认知的意义观 语言是形式和意义的结合体,语言在人脑中的表征包括形式表征和语义表征。以往的意义生成观忽视语义的具身性。通常认为,一个句子的意义可以仅由谓词和论元及其他的时间、地点附加信息构成的命题结构进行表征,如“Janehas breakfast at school everyday”“小明昨天在公司上班”等。复杂的句子和语篇是命题结构之间组成的网络关系,意义可以通过词汇的共现和语义空间的关系生成。在过去几十年里,根据抽象的离身符号表征意义一直被奉为意义生成的标准理论(Gibbs.2022)。然而,抽象的规则和符号计算忽视意义的理据性,符号之间的关系不能为语义表征提供系统的解释,难以解决符号接地问题,难以解释有意义的符号与物质实体及具身体验之间的关系。

       具身认知的语言观认为,语言的具身性在语言使用和意义理解过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Gibbs(2022:9)提出的“具身假设”认为,人在身体动作中感知到的主观经验为语言和思维提供了一部分基本理据,当身体在物质和文化世界中被占用时认知才会发生,应该根据人与环境的动态互动研究认知,语言和思想来源于具身活动的再现形式。认知不是内在的、符号的、计算的或离身的,语言和思想受外在的具身行为制约。依据具身假设,理解语言意义的具身本质需要探究心智和身体及语言和身体之间的联系。具身认知的意义观认为,语言意义依赖于具身经验。

       综合语言学和心理学方面的研究,我们认为,具身语言观对意义生成及其理解有三个方面的影响:一是词语或者词组缘何在语言表达中出现,二是词义的确定,即某个词或词组为何会表达特定的意义,三是人们对词、词组及句子等语言表达的意义的直觉判断和即时理解。不难看出,与以往的意义理论不同,具身认知视角下的意义观更加合理地解释语言意义的来源和理

       据。此外,镜像神经元的发现为具身认知提供了神经生物学方面的证据(牛保义,2022:1-6)。身体的动作知觉在语言理解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意义理解的通达需要身体经验具身模拟的参与,具身认知的意义观为隐喻意义的理解提供认知证据。

       4.隐喻意义的具身性 认知语言学认为,大多数隐喻都来源于身体经验及身体活动图式,人们的思维和概念系统在本质上是隐喻的。具体的客观物体和行为活动可以与人们发生直接的接触和互动,认知主体可以根据知觉运动经验对其进行概念表征并生成具体意义,如手、雨水、吃饭等。隐喻思维的语言证据表明,许多表达身体概念的语词通过隐喻认知方式被用来表达抽象概念,大量的身体经验还为多数的抽象概念的理解提供认知理据(Lakoff& Johnson,1999)。比如,“热情”“温柔”等抽象意义的经验原型来源于日常生活中我们身体的温度体验,表达空间意义的“UP IS GOOD”“DOWN IS BAD”等抽象的方向隐喻的经验原型是我们身体对空间关系的基本经验。由此可见,抽象意义的概念加工是以身体经验及其身体活动图式为基础的,具身性是隐喻意义的本质属性。

       认知是身体的认知,身体是认知的身体,认知在本质上是具身的。作为一种重要的认知方式,隐喻认知必然建立在具身认知的基础之上。隐喻意义的具身性体现在身体经验和身体图式两个方面。首先,隐喻的本质是利用熟悉的、具体的概念理解和构建陌生的、抽象的概念。抽象概念的形成是以人们的身体经验和具体概念为基础的,具体概念和抽象概念都具有体验性。身体经验是认知主体认识客观世界的出发点,主客体互动产生的知觉运动经验为大多数的隐喻概念提供了认知基础。人的站立带来“上/UP”的身体经验,以“上/UP”垂直方向的身体经验为数量概念“MOREIS UP”的理解提供认知基础,此时站立的身体经验“上/UP”数量意义。

       其次,隐喻是从源域到目标域的映射。在映射过程中,隐喻概念结构通过意象图式进行架构。隐喻认知以我们的身体动作、知觉互动及主客互动为基础,不断重复呈现的身体经验构成了经验格式塔,即意象图式(Gibbs,2022)。譬如,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常看到一个物体向另一个物体运动的各种事件,当看见一个物体在向我们运动或者我们在向某个物体运动时,我们通过视觉感觉到动觉力量:当听到物体撞击时,通过听觉感觉到物体运动,甚至感觉到自己身体内部官能的动觉力量。这些日常经验不断重复,通过对跨通道的身体经验进行抽象化而获得相应的意象图式。意象图式具有内部结构,在本质上是知觉运动体验的意象表征和空间表征的抽象结构,为大多数抽象的隐喻性概念提供具身性的意义基础。隐喻映射的过程是具身经验图式映射到抽象概念结构的认知过程,隐喻意义获取的过程就是经验图式的具身化过程。

       此外,隐喻意義的具身性不仅涉及身体经验和身体图式,而且强调身体经验和身体图式在隐喻意义构建中的参与性和动态性。人类的身体具有相同的生理结构和相近的认知模式,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会能动地获得和积累大量的感知运动经验及主观体验,个体的感知器官和动作系统相互作用,大脑的神经系统在接受和处理相关刺激时产生隐喻性连接,从而为基本隐喻构造意义基础(殷融等,2022:220-234)。隐喻意义在源域和目标域之间进行映射,主要是用已

       知的具体的结构和意义构建未知的抽象的结构和意义。基本隐喻,如“IMPORTANCE IS BIG,CHANGE IS MO-TION,AFFECTION IS WARMTH”等,具有直接的经验基础、独立的语言证据和直观的具身意义理据,复杂隐喻并没有直接的经验关系,复杂隐喻的意义来源于基本隐喻的概念整合,由不同基本隐喻的多个部分意义整合而成。

       5.结语 以往的隐喻理解理论没能界定隐喻的本质,难以对隐喻意义的理解做出全面的解释。具身认知的意义观不仅能够解释意义从何而来,而且能够解释意义的使用和理解。隐喻意义在本质上是具身的,在意义的生成过程中,身体感觉经验及其意象图式等具身因素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隐喻意义的理解需要具身因素的参与,具身认知的意义观为探究隐喻意义及其理解提供了新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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